2021讖摩比丘尼春季辯經課程_第三天第二堂課開示

東西祖古之爭,轉世真相終見分曉

開示:第十七世法王 噶瑪巴
時間:2021年2月17日

20210217

東西祖古之爭

噶瑪巴米覺多傑在還沒陞座之前,有一個東西方祖古的紛爭——一個是在東方,就是這位米覺多傑,但是在西方也有一個安多工布地區的孩子被認為是噶瑪巴。發生「兩個噶瑪巴」之爭。

在一些人的認知當中,對於十六世噶瑪巴的轉世,也有一些人會覺得十六世噶瑪巴之後轉世,第十七世怎麼會有這樣的「兩個噶瑪巴」之爭,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。但是其實你會看到,第八世米覺多傑的時代,就有這樣子的情況。所以有的時候我們可以回顧歷史,學到一些東西。

當時的情況是米覺多傑的時候,噶瑪嘎千還是嘎千大營。嘎千大營是一直有的,不僅是衛藏地區,拉薩地區很出名,嘎千大營在整個藏地都非常出名,當時,嘎千大營是噶瑪噶舉的教權核心,是最主要的事業總部,如果沒有嘎千大營的認證,某些上師、某些寺院他們自己去認證的噶瑪巴,都不會受到傳承主流的認可。當時米覺多傑已經出生了,在康區也很出名,但當時嘎千大營是什麼情況?因為不只東方有米覺多傑,西方工布地區也有被認證的噶瑪巴,嘎千大營是怎麼看的?

當時嘎千大營的攝政、也就是噶瑪巴的代表,是第二世嘉察仁波切札西南嘉。有一天,一位名叫「喇嘛嘉稱」的人來見嘉察仁波切,他說:「我聽說一個好消息,昨天有人來告訴我確扎噶措噶瑪巴的轉世。在『翁』這個地方降生了一個孩子,他絕對是確扎噶措噶瑪巴的轉世。」就在喇嘛嘉稱說這件事的時候,剛好太陽照到嘉察仁波切的房間,也剛好是嘉察仁波切要喝今天第一杯茶,嘉察仁波切就說:「這三者的同時發生,實在是個好緣起!」

然而,當時在安多地方有一個很有權勢的上師,他也生了一個兒子。當時孩子的父母在孩子的出生過程中也做了一些好夢,孩子也資質不凡,因此「工布札松」地方的人們都認為這就是噶瑪巴的祖古。

由於這位安多的上師,就是這孩子的父親,是很有權力的,當時嘎千大營中的人們,也多有來自工布地區,他就用這樣的關係,成為嘎千大營食物方面的主要支持者。當時有一位名叫「嘉瑟東滇大士」,他是確札噶措的弟子,有人就請他來認證安多上師之子為噶瑪巴的轉世。這位東滇大士也這麼做了,不過給予認證沒多久,東滇大士在兩個月內就離世了。

雖然嘉察仁波切依據過去的預言,對東方、「翁」地出生的孩子較有信心;但嘎千大營內部許多人大都支持西方安多之子,以致情況陷入僵局。迫使嘉察仁波切不得不前往工布札松,會見安多上師之子。

當時,嘉察仁波切送了三條哈達過去給安多上師之子,但每次都被退了回來,這樣的緣起讓仁波切心感不悅。這是過去的一個傳統。以現在來說,是給出哈達後,會立刻將同一條哈達回掛回來;但過去不是這樣的,過去是你供了一個哈達,對方要換一個哈達再送回來。像現在供了之後,馬上把同樣的哈達還給你,有點像是「我不要你的哈達」這種感覺,傳統不是這樣子的。

總之,嘉察仁波切非常技巧性地處理這件事情——他請了一位「札西頓珠」上師到工布澤拉岡閉關。工布澤拉岡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,從第一世杜松虔巴到第六世法王,大部分都住在這個地方,他的黑寶庫都在這個地方。第一世到第六世噶瑪巴的所有寶物都是放在工布澤拉岡的寺院當中。嘉察仁波切就讓札西頓珠這位上師到工布澤拉岡閉關,並請他觀察夢境。

札西頓珠夢到西方的土地都變得深黑刺眼、東方的土地卻都潔白美麗,西方有一隻無法吼叫的獅子,東方卻有頭能高嘯的龍。這樣的特殊徵兆出現,札西頓珠就說:「這個東方的孩子大概才是毫無爭議的祖古。」

童年困乏,卻發心利眾生

後來,巴沃祖拉稱瓦九歲時也到了圖千迭薩這樣的祖庭,這應該是第七世噶瑪巴建的嘎千大營。當時祖庭的管理者是登瑪國師,他就像嘎千大營的管理者,在嘎千大營裡叫作戒律師,米覺多傑日後的上師桑傑年巴就做過總糾察師、戒律師。

登瑪國師在開示後問:「這位巴沃祖拉稱瓦認證祖古的父親是個大人物嗎?我們札松地區的孩子,就是西方上師的孩子,他的父親是個有權勢的父親,這個有權勢的父親說要弄個祖古出來很容易。反正只要有人問你:『你記得過去的事嗎?』就回答『記得。』如果問你『不記得嗎?』就回答『不記得。』問你『認識我嗎?』就回答『認識。』或者問你『不認識我嗎?』就回答『不認識。』只要這樣照著回答就可以了。」就是幾句話就可以了。

孩子的父親說:「只要幾句話,就可以弄出一個祖古來。」有這樣一個說法。當時其實很多人腦子是很清楚的,他們有分析能力,根本不相信西方的安多人之子是噶瑪巴。他們會說,「是安多那位上師自己亂搞出來的。」

但實際情況是什麼呢?當時衛藏的帕竹政權、嘎千大營的管理者頓約多傑、嘎千的攝政化身,甚至是楚布寺與噶瑪寺的諸大仁波切等,大部分噶瑪巴的弟子與施主,幾乎都認為安多人之子才是噶瑪巴,沒有人關心真正轉世者的家庭,對於東方米覺多傑的家庭都不關心,以致他們連衣食都越來越匱乏,甚至幾近貧困。

歷代噶瑪巴轉世中,大多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回寺院照顧,很少是長到七歲這麼大的年紀才把他帶回寺院。但米覺多傑在七歲之前都沒人照顧,所以他在衣食上很困乏,這樣情況是過去沒發生過的。第八世噶瑪巴大概是第一位。因為那麼辛苦,他小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就死掉了,而且當時各種醫療資源都很貧乏,所以好幾次都遭遇命危的處境。

當時祖古米覺多傑小時候的想法是:現在很多祖古被認證之後,並沒有努力於修持來世的利益,反而身不由己地在世俗的衣食、名聲等等的俗事中打滾,不由自主地被寺院總管控制著,深陷痛苦的泥沼當中。如果安多的祖古被他們選為噶瑪巴、被他們照顧,而把我當成一般人看待,也就是我沒有得到噶瑪巴的名號的話,未來我會到拉薩的學修僧院好好學習,和過去的祖師們一樣,好好地聞思修。學成之後,我會盡力恢復傳承、弘揚佛教、利益眾生。

「即使沒被認證,也會很開心地繼續學習。」當時有這一段記載,米覺多傑很高興地跟別人說出這樣的想法。

前世師徒流淚重逢

當時雖然米覺多傑沒有受到什麼照顧,但前世法王的一些弟子,都是修持很好的瑜伽士,他們在一個清淨的幼童上,降下了瑪哈嘎拉的卦象。在過去,並不是向佛像來祈求、占算,而是找一個清淨的孩童,然後祈請瑪哈嘎拉降身孩子身上,取得一些預言和卦象。當時一些修行很好的瑜伽士、前世法王的一些弟子,找來一個清淨的幼童,降下瑪哈嘎拉的卦象,並得到預言:未來中國皇帝等等全世界的人們,都會相信這位祖古就是噶瑪巴。

同樣有許多具備神通、禪定力和能夠親見本尊的大德,都相信東方這位祖古就是噶瑪巴的轉世。雖然工布的那位祖古被說得沸沸揚揚,但是找不出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是真的。

剛剛說的那些人就寫信給嘎千大營,說明這個東方的祖古才是真的,最好是依照第七世噶瑪巴的遺言來認證他。由於這些原因,他在七歲的時候,被嘎千大營的嘉察祖古迎請過去,當時嘎千大營的僧眾就前來迎接並奉茶。

當時奉命去迎請的僧人們有一個內定規矩:因為還沒有確定真實的轉世祖古是哪一位,所以嚴厲規定不准向祖古禮拜,不准到他前面接受摩頂加持,也不准向他獻哈達。但就像是佛陀的故事一樣,最初佛陀和五人一起六年苦行,之後佛陀捨棄苦行,五人心生不悅;佛陀成佛之後,他們去見佛陀的一開始,也是制定了一些規矩:不向佛陀禮拜、不問候,也不幫他敷座,不讓他坐在上首。但是真的見到佛陀的時候,這些規矩一個也做不到,自然就禮拜等等。

同樣地,當時去迎請的僧人一見到東方祖古的時候,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行禮、獻哈達、請求摩頂加持。而且祖古幾乎認識每一位他身邊的年長僧人,能夠喊出他們的名字。這讓大家不禁想起過去的回憶,生起很大的信心而流淚。大家虔誠地祈請,感到非常高興。

與嘉察仁波切初次會面

雞年1月1日那一天,東方祖古噶瑪巴第一次和嘉察祖古會面。嘉察仁波切問他:「你認識我是誰嗎?這頂帳篷和裡面的擺設本來就是這樣嗎?這個帳篷的主人是誰呢?」祖古回答他說:「我認識你,你是『聶沃國師』。你的頭髮留長了,你以前頭髮沒留這麼長。帳篷裡的擺設和以前一樣。帳篷的主人是你。」

當時大概因為是過年,帳中陳設著確札加措的法座、坐墊、華蓋、帷幕、茶碗等等。祖古抬起右腳,準備走上法座,因為還沒被正式認證,這時所有人都很緊張,就馬上攔住他、不讓他上去。雖然東方祖古已經示現這麼多殊勝的行儀、展現出不可思議的勇氣,但是大家還是覺得沒有辦法決定東方祖古還是安多的祖古,哪一位才是真的噶瑪巴。

有一天,東方的祖古對祖古阿咕阿差,和嘎千大營知客僧蔣秋仁千說:「我要跟你們討論一下。」他說:「嘎千大營當中這些師徒,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討論事情、怎麼做決定。我都已經示現了這麼多宿命通的瑞相,你們這些師徒怎麼還是無感,沒什麼反應呢?而你們還一直在那邊猶豫不決的討論著,然後東問西問,這樣下去會有結論嗎?會有好的結果嗎?而聶沃國師,也就是你們的大老闆,好像也無法說出決定。不是嗎?」他這樣跟大家說。

大家很驚訝這麼小的一個孩子,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。他們二位聽完就問他:「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?」他說道:「決定是由心來下的。」(重點是要下定決心)那時米覺多傑說這段話時才七歲,實際年齡才五歲三個月。可以看出他話語的能力,還有分辨是非善惡的大智慧。

最後他們做不了決定,就把東方和西方的祖古迎請過來,讓大家去問問題,問佛法的問題、問世間的問題、問他們認識這個人或認識那個人、問前一世噶瑪巴的弟子有誰。然後放一個前世噶瑪巴的念珠,一個不是噶瑪巴的念珠,讓他們去選。有時候故意去罵他們、去嚇他們。總之用各種方式去測試,在大眾中去測試他們兩位,看看誰才是真的。

當時西方的祖古大概已經滿七歲了,但他除了知道父母的名字、他吃的東西和用的東西的名字之外,其他都不知道。讓他辨認東西的時候,他就隨便選,甚至有時候被問到哭了、怕到哭了。因為太多人問問題。

西方祖古的父親,也就是那位很有手段的上師,還特別叫來很多保鑣。他就讓這些保鑣站在周圍,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,去嚇東方的祖古,也就是米覺多傑,總之當時很亂來。反之,東方的祖古很穩重,絲毫不受動搖,反而最後他覺得很無聊,懶得去爭那些東西了,甚至根本不去選過去生的念珠,反而讓西方的那位祖古去選。支持西方的人這時很高興地呼喊慶祝,因為大部分嘎千大營的人都收了錢吧,都被他的父親給賄賂了,要酒給酒,要肉給肉,能賄賂都賄賂了。

這時嘉察仁波切也沒辦法了,當時嘉察仁波切也的確很辛苦,這部分歷史之後再跟各位提。是滿難過的一段歷史,以後再說。

總之,當時嘉察仁波切也不知該怎麼辦,他就說:「我們東方這個祖古是真實的,但是我也做不了決定。仁波切、洛戎、噶東巴,你們三位還是把東方這個祖古帶回去吧!這樣辯下去不會有結論的。」東方祖古的家鄉,就是這三位的家鄉;他們聽到就說:「如果東方這位祖古是真的,結果卻不讓他陞座,還叫我們算了把他帶回去,那我們可要派兵把西方那些人殲滅。」因為他們是康巴人,嘎千大營支持西方祖古的人聽到都嚇壞了,心想康巴人非常剽悍,如果家族被他們殲滅可就慘了。最後他們也不知所措,只好再次拜託嘉察仁波切來做最後的決定。

大白海螺夢兆,敦促受封陞座

最後,在藏曆2月10日夜晚,嘉察祖古向上師本尊祈請加持,請問是哪一位是真實的祖古。當晚他做了個夢,夢到東方祖古來到他的面前,面露稍微不悅之色說:「你還是對我有懷疑,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?」說完就站立在他的面前。當時他心想:祖古來到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,也沒讓他陞座,或許是他不高興了?連個座位都沒有。正當他這樣想著的時候,突然看到一個坐墊,就跟還站在前面的祖古說:「您請坐這裡吧!」但是祖古根本不理會他,轉頭就回到他住的帳篷去了。

一段時間之後,出現一位白色膚色的長髮女生,身著白色綢緞的衣服,左肩上抬著一個連兩個人都無法捧起的、從未見過的白色海螺來到嘉察仁波切的面前說:「我吹響這個海螺,讓音聲傳遍大地,你為什麼不好好保管這個海螺呢?」說完就站立在他面前。接著,這位女生說:「我還想吹響海螺,但是吹不出聲音來了⋯⋯。說完又把海螺扛回肩上,就朝剛剛祖古來的方向走出去了。

不久之後,嘉察仁波切又看到一位身形紅色、頭髮咖啡色、眼睛充滿血絲、稍顯憤怒相的女生來到面前說:「你不要聽信騙子的話,不然會因為覆障染污而生重病的。」說完就離開了。

由於這些夢境,嘉察仁波切確信東方的祖古就是噶瑪巴。

這時,嘎千大營的人們就像大夢初醒一般,在2月14日那殊勝的日子,米覺多傑被迎請至獅子寶座上,為他舉行受封陞座儀式。當時嘎千大營的人們生起極大的信心,都覺得過去怎麼那麼糊塗,真是鬼迷心竅了,怎麼會不知道東方的米覺多傑就是噶瑪巴的轉世呢?

那時大家才生起信心,最後確認東方祖古就是噶瑪巴的轉世。西方祖古到哪裡去了?米覺多傑後來說:「他不是噶瑪巴,他是我寺裡,也就是蘇曼寺的一位僧人轉世,後來被命名為蘇曼寺的確昌祖古。」孩子的父親、也就是安多喇嘛下場又如何了?本來米覺多傑還想照顧他,畢竟他也是一位祖古的父親,但記載裡說他消失了,下場不是很好。怎麼個不好法,我也不清楚,紀錄中也沒寫。

總之,米覺多傑的故事中,曾有東西兩個祖古的紛爭。今天講到這裡,明天放假,心情稍微愉悅,放鬆開心。剛剛說過第一世到第八世的一些歷史資訊,例如:出生在哪裡?父親母親的名字是什麼?本來有準備,後天再跟大家講。

(本文為口譯聽打初稿,未來將再提供定稿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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