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讖摩比丘尼春季辯經課程_第一天第二堂課開示

所有行佛事業之上師，皆是噶瑪巴

開示：第十七世法王 噶瑪巴
時間：2021年2月15日

噶瑪巴希，開啟「持轉經輪，唱頌六字大明咒」法門

之前，我們簡略講解過了黑寶冠的歷史源流。接著，噶瑪巴的佛行事業還有一個特點，就是不僅是頂戴寶冠，而且還會特別舉辦「黑寶冠法會」，但是這個法會何時開始的，現在很難說清楚，從現有的文獻來看，最早的紀錄是在第七世、第八世噶瑪巴的時候。但是我猜想，在這之前可能已經有「黑寶冠法會」了。

有關黑寶冠法會，過去有一段簡短、但是特別的記載，是出自於由第五世觀音尊者所寫的第三世觀音尊者索南嘉措的傳記。當中記載，當時第三世觀音尊者，前往會見第九世噶瑪巴，希望能夠觀看黑寶冠。當時噶瑪巴說：「一般來說，只有在大眾聚會，或者廣作供養的時候，才會舉辦黑寶冠法會；但是祖古仁波切您說要看的話，當然是沒有問題的！」於是馬上就叫侍者去取出寶冠盒。首先噶瑪巴戴上黑冠，觀音尊者接著做了廣大供養。

法會結束後，法王噶瑪巴將黑冠遞給觀音尊者觀看，當時尊者拿到黑冠後，就把它直接放在虛空當中。當時在場的噶瑪巴和弟子們，看到這特殊的景象，都感到非常驚訝，生起了很大的信心。當時觀音尊者就說：「據說黑冠是由空行母的頭髮編織而成，這樣的說法倒不一定是假的。」我們知道，平時尊者多是對於噶舉派做出批評和指正，所以這裡看到尊者這樣的說法，是很難得的。

頂戴黑寶冠的法會，歷年來也有了很多改變，那麼依照楚布寺一些年長僧人的說法，在第十六世噶瑪巴這一世當中，就做了比較多次的修改調整。

對於過去噶瑪巴頂戴黑寶冠儀式最清楚的記載，是在司徒班欽的自傳中提到，司徒班欽在他所看到的第九世法王筆記當中，清楚提到明確的記載，過去歷代噶瑪巴是如何舉辦黑寶冠法會的，像是法會上會鼓勵大眾念誦六字大明咒，持誦億遍、鼓勵放生、斷除各種爭鬥等等，總之就是鼓勵大眾盡力行善。現在西藏各處、喜馬拉雅地區、還有尼泊爾很多地區，都有「手持裝有六字大明咒的轉經輪、唱頌六字大明咒」的傳統，這個傳統主要就是由噶瑪巴希傳承下來的。

因為噶瑪巴希的本尊是大悲勝海觀音，他在淨觀當中看到五部空行，在人群中囑咐大眾唱誦六字大明咒，並說：「一切所見所聞皆是吾等加持」。之後，無論噶瑪巴希他前往何處，都會舉辦黑寶冠的法會，並且要大眾唱誦六字大明咒。這在很多藝術文獻，尤其在《賢者喜宴》當中都有記載。

之後的一些歷史記載，八思巴尊者前往元朝的時候，流傳著一種說法：「噶瑪巴希只是一個會念六字大明咒的人，其他什麼都不是」的說法，就有點像是貶意的說法。總之，西藏的瑪尼上師、配合曲調唱頌六字大明咒，尤其是六字大明咒轉經輪，都是由噶瑪巴希開始倡導的，第七世班禪洛桑滇貝尼瑪等等大師，還有一些各個教派的大師，都有這麼的說法。

還有明朝永樂皇帝，迎請噶瑪巴德新謝巴前往南京的時候，會念誦噶瑪巴的名號或咒語的，就是六字大明咒。所以當時許多中文的文獻中記載，當時的漢人初次聽到六字大明咒：嗡嘛呢貝咩吽時，都感到西方傳來的這個咒語不可思議，所以英文有個笑話說：「聽到嗡麻尼唄咩嗡， 就好像”O money pay me home”」，這部分就不多說。因為以上諸多原因，我們要知道，頂戴黑寶冠的儀式，主要目的就是鼓勵大眾要行善。但是有時好的傳統式微，讓人誤以為是在累積供養而已。因此，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好好了解黑寶冠的含意，我們應該正確無誤地好好延續和發揚歷代噶瑪巴的心意。

歷史記載，帝王供養的黑寶冠有兩頂

那麼在這樣的噶瑪巴黑寶冠儀式上，杜松虔巴和噶瑪巴希時代的寶冠，就是用黑布編織成的，應該沒有什麼寶物在上面，現存於噶瑪寺的噶瑪巴希的寶冠，材質也很普通，一點也不特別。之後的元朝、明朝皇帝，廣作供養，因而藏地有一說是「不要跟噶瑪巴比財物」，歷代噶瑪巴累積了漢、藏、蒙的廣大供養，擁有大量珍貴的寶物，所以說不要跟噶瑪巴比財物。

但大部分在固始汗的侵略時，大致上都沒有了，到了二十世紀中葉的時候，也都消失殆盡。其中第十六世噶瑪巴前往印度的時候，所攜帶的很少一部分，也都被封存在隆德寺。身為噶瑪岡倉的弟子，我們應該從過往的歷史學到教訓，但好像這樣做的人不多。

在歷史當中，有許多記載提到蒙古和中國的皇帝供養寶冠，但比較清楚的記載有兩個，在噶瑪欽列巴的問答錄《解脫攝義》中提到：「現在，嘎千大營中藏有的黑冠共有兩頂：一頂是第四世法王若佩多傑受蒙古元順帝供養的蒙古布質帽，和第六世法王受明朝皇帝供養，裝飾著各種珍寶的黑冠，一般稱之為『平齊瞻部』。」

這裡提到有兩頂帽子。依照歷代噶瑪巴的傳記來看，數次提到頂戴「見即具義」寶冠和「平齊瞻部」寶冠，應該是說自己頂戴的和給予大眾瞻仰的寶冠，是不同的兩個。那麼尊貴的第十六世法王到世界各地頂戴的寶冠，到底是哪一頂寶冠？我現在也無法確定。

依據楚布寺長輩們的口耳相傳，明永樂皇帝曾經供養第五世大寶法王一頂黑寶冠，但在五世法王入室弟子楚布大文殊所寫的五世法王傳記中提到，永樂皇帝在面見第五世法王前呢，就作了一個夢，夢到面前的虛空，有諸佛菩薩圍繞的寶髻如來，接著又夢到自己會見到來自西方、頂戴黑冠的噶瑪巴上師，所以對於漢地來講，噶瑪巴是來自西方的噶瑪巴上師。後來永樂皇帝親見法王時，發現法王的形象與他夢中看到的形象一模一樣，因而龍心大悅，寫下了〈珍寶頂髻自在莊嚴讚〉，並繪製了法王的聖像。

不但如此，他為法王獻上尊號時，覺得「大寶法王」一個名號與元代皇帝給八思巴上的尊號一致，所以在前面特別加上了「如來」，而成為「如來大寶法王」，這也是因為上述的夢境所致，所以第五世法王也被我們稱為「如來大寶法王（德新謝巴）」。但是這段歷史中，是否有皇帝供養寶冠給法王的這段史實，仍然存疑。

還有楚布寺長輩的說法，有一說是，麗江土司供養的麗江寶冠，比現在法王們頂戴的寶冠顏色稍微更藍一些，但是法王來到印度時，那一頂遺留在西藏，現在已丟失，不知去向。但是在歷代噶瑪巴傳記當中，僅僅看到一句說：「麗江土司供養第八世金法帽。」或許，遺留在西藏的寶冠，應該是前述兩頂當中的一頂；「見即解脫」是兩頂寶冠的其中一個，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。

總之，我們說到明朝永樂皇帝的確供養了大慈法王一頂黑色的五佛冠，這頂寶冠的帽子與黑寶冠雖然顏色一樣、但是形制是不同；同樣的，第一世嘉察仁波切國師巴久敦珠，也曾得到明正統帝所供養的一頂黑冠，但他認為若自己戴上這頂帽子，形象就會太接近自己的噶瑪巴上師，所以將這頂寶冠作為裝臟物，供養給了佛像。

總之，我們不能從某頂帽子是黑色的，就判斷這頂帽子與黑寶冠是同系列的寶冠，事實上，從杜松虔巴、噶瑪巴希開始，就已經有頂戴黑冠的傳統，元代與明代的皇帝們不過是在此傳統上，就寶冠進行增加珍寶的裝飾，或設計進化的微調整治，以作為供養而已。在這些皇帝還沒有依止噶瑪巴為上師前，黑寶冠就存在了。

現代人往往不知道這層意涵，以致在討論黑寶冠的意義時，都關注在上面有什麼樣的珍寶、它的材質有多麼珍貴，這無異於將檀木製成炭木來銷售般，一樣浪費與無知；所以我們要了解，不是那些珍寶珍貴，理解實情的背景原因和細節很重要，若是不了解原因，那只會鬧笑話。

噶瑪巴千諾，是名號心咒、也是祈請文

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是，噶瑪巴的名號心咒，或者說是祈請文──「噶瑪巴千諾」，這已經成為噶瑪巴的一個特色，但是要說清楚這個咒語何時開始的，卻是很困難。為什麼這麼說呢？因為它是在對噶瑪巴有信心的弟子們當中，慢慢傳開來的，沒有辦法說是由某個人開始。

古代西藏就有「雅拉香波千」（雅拉香波山神鑑知）、「唐拉雅秀千」（唐拉山神鑑知）的傳統，這在敦煌文獻中可以知道。佛教興盛之後，慢慢就說成「昆秋松千」（三寶鑑知）、「昆秋松圖界息」（三寶大悲眷顧）等等。而在噶瑪巴名號普傳之後，也就有「您鑑知」、「您大悲眷顧」等等說法。現在有些華人佛弟子以為「噶瑪巴千諾」是噶瑪巴的名號，所以很多人都叫我噶瑪巴千諾，其實「千」的意思是祈求眷顧我的苦樂，幫助、救護我，觀護著我的意思。總之是「祈請」的意思。

在一部明朝出版的《佛菩薩妙相名號經咒》當中，有一頁的上半部，畫有德新謝巴像，下面中文寫道「葛哩麻尚師即大寶法王心咒：唵嘛呢叭得彌吽」，再在下面左邊寫著梵文的「噶瑪估如南無，嗡瑪尼貝美吽」，同一行右邊寫著藏文的「確戒噶瑪啦南無，嗡瑪尼貝美吽」，因此可以知道，從噶瑪巴希開始有唱誦六字大明咒的瑪尼法門後，至少流傳到第五世噶瑪巴德新謝巴，都是念誦「嗡瑪尼貝美吽」，當成了噶瑪巴的名號咒語和祈請文，之後逐漸演變成「噶瑪巴千諾」成為噶瑪巴的名號心咒。

現在能夠見到最早的紀錄，是噶瑪巴米覺多傑的《四座上師相應法》當中，有多次念誦「噶瑪巴千諾」。在《洽美山居法》中也提到：「復次傳承之祈請，或念梵語為『噶瑪』，藏文翻譯為『事業』，其義『諸佛事業者』。故於傳承諸上師，可念『噶瑪巴千諾』，因其皆為佛業者。」

一般來說，「噶瑪巴」這個稱謂是屬於歷代噶瑪巴的專有稱謂，有時也會稱噶瑪巴的信徒「汝等噶瑪巴眾」，也會這樣稱呼。之後岡倉教法式微，拉薩周圍都不會說「噶瑪巴」，而會說「噶瑪哇」，甚至有時連「噶瑪哇」都不說，而是說「噶瑪」，連「哇」都不說，有些學者認為這是一種輕視的說法。總之從意義上來說，所有行佛事業者，都可以稱為「噶瑪巴」，或「欽列巴」（行佛事業者）。這就是噶瑪洽美上面這段話的意思。

所以我們念誦「噶瑪巴千諾」的時候，要知道噶瑪巴所代表的，不僅僅是歷代的法王噶瑪巴而已，而且也包含了歷代的根本與傳承的上師，總之藏地各個教派的上師，他們都是行佛事業者，都是在利益眾生，幫助眾生種下解脫的種子。所以當你在念「噶瑪巴千諾」的時候，就是在對所有的上師祈請。這樣的話更能夠圓滿殊勝的福德。

今天就講到這裡，大家可以早點休息。明天開始的時間一樣，第一堂課是一個小時，之後休息半個小時，第二堂課大概是四十分鐘。今天是第一天，感覺有些地方可以準備得更好，但是我想一天會比一天好吧！最後是課誦迴向。

（本文為口譯聽打初稿，未來將再提供定稿。）